尊敬的特里斯坦,我的道标:
我现在是在一所叫做“铜胡子和粗壮的手臂”的小旅馆内给您写信的。它就在碉堡城不远,沿着圣女之墓走一会儿便能看到了。我想去瞻仰一下尤文图斯皇帝为圣女立下的墓碑,但没有时间。
从战马离开,我一刻不停的追踪那支商队,追踪安妮的行踪。我没有在一个地方呆过太久,生怕她脱离了我的追踪,或者有更坏些的情况。但到了此时,我不得不在这个旅馆停下来了……就在旅馆附近的村庄(我还不知道它的名字),我们发现了被魔鬼影响的痕迹。而且不是一般的魔鬼,而是一个领主。
在与魔鬼抗争的过程中,我在此遇到的一位令人尊敬的圣杯骑士付出了他的生命……那名骑士叫特兰迪·维克托。为他追授荣誉请求我写在了请求派遣正式驱魔队伍的文书中,会随着这封信一起寄到您的手中吧。
这件事情起于一个愚蠢的邪教崇拜者,他妄图用某种邪恶的魔法将那个炼狱领主的意识召唤到一样象征物上。但是在他成功之前被一头偷偷溜进去的恐龙袭击而死掉了,这导致了那个魔鬼的力量扩散出去,产生了难以消除的影响……那个象征物是一柄剑,维克托也是死于这剑下的。所幸那把剑被一位可敬的战士破坏,魔鬼领主也暂时被驱逐了。但它留下的邪恶影响还没有消退,那座村庄的无辜居民们仍生活在梦魇中。因而在一支专业的驱魔队伍到来之前,我必须要留在这里,确保事情不会恶化,或是那些魔鬼不会尝试卷土重来。
这意味着我不得不放弃对内古安未婚妻的承诺……恐怕无法将安妮带回战马,至少不会由我来做这件事了。我对这件事纠结了很久,但最后还是决定以圣武士的职责为重。
写这封信并不是要为我自己辩解的……我很难确定我做出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但我想这是最慎重的选择,我认为它至少不会导致错误。
向您写信别有目的。您是我的偶像,在我还是个新兵二愣子的时候,我将您的名字刻在我的剑柄上(可惜的是那柄剑在一次战斗中损坏了),我紧握着信念……您教给我们的信念,战斗至今。那时候我还年轻,我有目标,有道路,有行动的理由,而且坚信那是正确的。那时我不曾迷茫过。
但现在,那种感觉时隔多年又纠缠上我了……我现在很迷茫,就和我刚当上圣骑士那会儿一样。我坐在同一个地方许久都没有挪动,在心里去掂量我得到的和失去的那些东西。我希望能有人在这个时候指点我,为我指明道路,驱散我的疑惑……那个人应当是您。我尊敬您,视您为我的导师,我渴望您告诉我答案。
这疑惑来自于我在这短暂旅程中遇到的一些人……之前提到的那位可敬的战士便是其一,她是雄鹰贵族的女儿,但她的家庭因为卷入了权力的纠纷中最终支离破碎。她向我表示过复仇的愿望,我也劝阻她不要被仇恨蒙蔽……但她很坚定,或者说固执。我曾不止一次的在她的眼里看到奇异的光芒。我说不准它意味着什么,但那光芒让我害怕。虽然事情不一定会向我所想的一样发展,但在那女孩儿身上我闻到了危险的味道。虽然她现在还是一个纯洁无暇的好姑娘,但如果没有人引导她,她或许会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
我选择留在这里,便也是放弃了对她的引导……我告诉自己,那毕竟不是我的职责,她还会遇见更适合的导师。况且就在不久之前,那女孩儿拒绝了一名魔鬼领主的诱惑,这是否说明了我的担忧不过是多余的?
但既然不该由我做她的导师,乌塔挪亚又为何要让我目睹那光芒呢?
顺便一说,那女孩儿在临别时向我保证,她会代我找到安妮,并带她回到这里……优秀的品质在那女孩儿身上闪闪发光,如果她是战马的姑娘,我会将她引荐给国家。
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位来自大森林的德鲁伊,她没有告诉我自己的目的,但我觉得她可能是要前往雄鹰的首都。
此外,还有一名恶犬的女孩儿……她是一名伪兽人,还很年轻,岁数应当和安妮差不了多少,我们相遇时,差点便将她认错了。
我是在恶犬的毛线镇附近救下她的,她当时正在被一个男人拷打……我即时打断了这场暴行,并赶跑了那个人。我将那个女孩儿救下来,并带着她一起旅行。起初我只想保证她的安全,并将她送回家……但那女孩儿求我,并把她的遭遇告诉我听。于是我让她留下来。
我得承认,在这趟旅行中我对这些女孩儿的感情越来越深……尤其是这个。我的生涯是值得夸耀的,它带给了我荣誉,让我能与您,我的偶像,并肩站在一起,接受您的期望和信任的机会。这令我感到无比的光荣和自豪。但我的生活就没有那么令我得意了……我的婚姻非常的失败,直到今天回想起来依旧令我心疼不已。我和我的妻子一开始就合不来,直到我们离婚,在抱着行李踏出家门之前,她依旧在向我尖叫,用木勺的底敲打我的额头。而我却无法对她发一点点的脾气,因为我是犯了错的那一边。
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我这辈子第一次哭得那么伤心。我的女儿过世的时候仅比那伪兽人女孩儿小一岁……她在告别自己的伙伴,回家的途中遭到了歹徒的袭击。我当时远离自己的家庭,沉浸于为国家献身的喜悦当中。在丧礼上,我的妻子大声的质问我,让我对在场的所有人报上我的军阶,官职,战绩。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哭喊着问我为什么我如此的强大,却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伪兽人女孩儿……她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她们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像,但却在我的心里重叠在了一起。或许是因为我救下她的时候,她险些被一个男人侵犯……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我在心里曾无数次的幻象过,如果那天我留在家里,留在她的身边。
我在那个女孩儿身上看到了一个机会,或许那不是一样正确的选择,或许这不过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只是一个失败者在自我安慰……我看到了一个救赎自己的机会。长久以来,我都在躲避负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我的女儿死了,我的妻子离开了我,不再有人爱着我,我只能靠紧握荣誉来满足自己……但我看着那双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缺少关爱,缺少安全感的可怜女孩。
或许只是一厢情愿,但我可以当她的父亲。
我知道这有些可笑,因为我甚至都没能仔细的去了解过她……我不过只是一个好心的老头,而她想要跟着我或许只是因为这样便能不愁吃喝。但我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我要负起保护她的责任。我的人生或许便能因此圆满。
但我同样放弃了这个机会……但这次并非完全出于圣武士的责任感……特里斯坦阁下,我信任您,并愿意向您诉说这件事。这件事折磨了我好几天,最终我决定向您寻求帮助。
我不会要求您为此保密,但请您对此细心斟酌。
前面我说,那柄魔鬼的剑刃杀死了可敬的特兰迪·维克托。挥舞那剑刃的便是这个女孩儿。
她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捡起了那把武器……在我们意思到那把武器有多危险之前。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去阻止她,她便被那个魔鬼控制了心智,最后发生了无可挽回的灾难。
我知道,按照法律,就算是受到操控的人,也要将她交给审判席……审判席会裁定她是否要为她**纵时犯下的罪行负责……我以我的荣誉和人格做担保,她的行为绝对和她自身的意志没有一点关系,她的灵魂绝对是干净且纯洁的。
但安妮的事让我对审判席有些许的不信任……只是一点点,但已足够令我有罪。
我当时的所在想的……就在事情发生后不久,我在想我又一次背叛了我的责任,我又一次没有保护好我的女儿(虽然她并不是我的女儿)。然后我便想到了那条法令……我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影响,当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能将她交给审判席。
或许是因为她是个伪兽人吧,我不太相信审判席会公正的对待她……这是借口。
于是我让她们离开了,我告诉她们我要留下来直到一支正规的除魔队伍来解决这件事……但我不过只是想逃避而已,我不敢去看她们当中任何一个的眼睛。她们离开的时候,那伪兽人女孩儿还在昏迷,是我坚持让她们在这时候走的,我不敢和她分别,也想不出要说些什么话……就像我站在女儿的墓碑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样。我是个懦弱的男人,不合格的父亲,一直都是。
这件事过去两天了,我还能使用圣光的力量,或许乌塔挪亚认为这并构不成一项罪孽,我不确定。所以我向您写信,希望您能了解到我做出了什么选择……您没有必要为我解开心结,但请求您告诉我正确与否。
您谦虚的学生 霍文路德·马内斯
另:特兰迪·维克托的尸体仍放在“铜胡子和粗壮的手臂”旅馆之内,我希望能将他送回故乡。但如果耽误了太长的时间,老板也同意将他埋葬在旅馆的前边,他希望能以此纪念这位拯救了他们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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